囗黄河1要把大斌山游记写好其实很不容易——因为刘强兄已把它“写尽”了:不管是风物还是历史传说。但既然来了,总要留下一段文字,哪怕是酬谢朋侪的盛情,抑或对得起自己的行程。
五月末游大斌山,或许不是最好的季节,暴烈的阳光火一样倾泻下来,谁都有些抵抗不住的畏惧;五月末又是游大斌山最好的季节,所有阴郁与惆怅都像干旱的禾苗一样生长不起来。大斌山曾经属于流溪镇,今天归东安镇。
不管归谁,也不管叫“流溪”还是“东安”,我们今天的颠簸都是一样的。好几小我私家都说,简直要把自己颠晕了。所以,大斌山如果要生长旅游,这路确实要狠下一番功夫。
还好,我们总算颠到东安了。刘强兄早已在镇政府等我们一行人,我们也就迫不及待直奔大斌山而去。2车子停在大斌山古战场遗址,我们已经知道将不虚此行了。
其实纵然未到达之前,只要见到那尊尊硕大的石头,就开始怦然心动了。也不知哪代神仙的杰作,把那一尊尊巨石随意滚落在田间地头,房前屋后,河滨水沟,真有点儿神来之笔的味道。
大斌山似乎没有任何的铺垫,一条小路突兀地延伸到石壁下。那小路也是“之”字形并落差很大的,让年龄稍大的人也要扶携着上山。至于年轻人,也少不了扶着树、藤蔓或石头攀援。
路边总是凸显出一个个形状各异的大石,倘使打起仗来,两三小我私家藏匿其后,也是天然掩体。所以,这先声夺人的神秘与诱惑,确实让人心旌摇荡。突然就来到整面的石壁眼前。
那石壁也真个“笔”,笔直高耸,望掉帽子也望不到顶;大家一个劲儿举着相机,怎么调整角度镜头也很难取全。那石壁端的是天然屏障,四面一体,只有寨门的石梯才可以上。那石梯也真个叫险,一步步就像登天一样难。何谓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”,走在大斌山上寨的石梯上,你这种感受会尤为鲜明。
终于见到寨门了。这几年总是这寨那寨地游走,但似乎无缘见到真正雄伟、险峻的寨门。大斌山这寨门,是一个真正用于冷武器时代战争的寨门,那么宽,那么厚,那么险,让真实感慨目而来。由于年月久远,那两个斗榫的条石似乎摇摇欲坠,危如累卵。
但仔细看,它似乎怎么也掉不下来。就像当年的大斌山,被张献忠的队伍围得铁桶一般,似乎就要攻陷来了,效果7年都没有攻陷来。
这确实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奇迹。不像鹞子寨,如果真的有正规的武装气力,坚持三天也很艰难。
要说战略要地,这恐怕倒真有点儿“战略”的味道。3上得山来,我们便愈觉察得山势险要,视野开阔了。四面绝壁,全是浑然天成的巨石,站在每一块石头上都能居高临下,都能俯视脚下的山川、衡宇、河流与田野,每一个巨石又都可以形整天然屏障。
如果你占据着,就可以独霸一方。有频频走到悬崖边上,我们都以为提心吊胆。
闭着眼睛想一下,只要失足落手,肯定赴汤蹈火,一命归西。如果手握木棒或石头,确实也可以“以一敌十”。
石头上依然凿着水井、搥窝、碾米槽,这是危难岁月的救命设施。固然,沿着石壁的边缘,都有围墙的残基,而且层层叠叠。
也就是说,城墙绝不止一道,院墙也绝不止一道。山上长满碗口粗细的柏树,柏树与石头间是荒草与藤蔓,藤蔓与荒草间是荆刺。
已往的刀光血影、金石碰撞、鼓角争鸣,都被岁月与荒沙淹没了,留下了这怪石嶙峋,这草木森森!我想,当年这山上一定没有森森草木,否则,一把火岂不早已把几千人烧成了焦炭?那一定是森然而结实的城池,只不外飘着猎猎旌旗,只不外插着密不透风的刀剑,否则凭什么坚如盘石?七年艰辛卓绝的孤岛战争意味着什么?我一直很怀疑大斌山这座孤山能坚持与张献忠作战七年。如果根据我们今天对大斌山的视察和相识,别说七年,纵然坚持七天也很难。
几千人的吃喝拉撒,这就是一个很大的难题。战争外貌看打的是仗,实际上打的都是人力与财力,体力与意志,牺牲与精神。因此,一座孤山,坚持几天以致几十天是正常的,坚持几年确实是艰难的。
除非那座山特别大,除非山上山下血肉相连。换句话说,如果没有山下民众的冒死相救,山上是无法支撑的。
我环视四周,悬崖绝壁,柏树遮天蔽日,林里如同暗夜。我查了一下相关资料:“大斌山又名袱头山。地处四川省渠县东安乡斌山村,北与礼义城坚持,南与小斌山相望,距渠城30公里。环城之寨有百数,而斌山最为险焉。
高耸数十仞,足锐而顶丰,四壁峭直,划焉如削成。”于是我终于明确了,秘密就在这里:“环城之寨有百数”。换句话说,当年跟张献忠接触的远不止一个大斌山,另有“环城之寨百数”,甚至另有礼仪城首尾呼应!4史书纪录,张献忠1634年首度入川,到1647年战死西充凤凰山,总共在四川断断续续呆了13年。这13年,张献忠前前后后、在四川进收支出,何止三四次!换句话说,张献忠的队伍与当地田主武装的战斗,其实也是断断续续的,并非一直把大斌山困得水泄不通。
据史书纪录,张献忠是近代游击战争的鼻祖,一直处于流行动战,很少跟敌人打阵地战,基本上是捡“软的柿子”捏,攻坚战不是他队伍所擅长的。虽然张献忠1644年在成都称帝,建设“大西”王国(国号大顺),但政权极不稳定,经常受到明王朝军队与地方武装的围剿与攻击,危机四伏。大斌山的7年战争,可以看做是张献忠与田主武装的拉锯战。按《渠县志》纪录,大斌山最猛烈的战斗发生在1644--1650年之间,张献忠部将吴应元率军先后在此与田主武装郭云贵部“大战数十,小战数百”, 战事历时7年之久,终因寨内民众团结一心,寨墙高仞而不得破。
由此可见,不仅吴应元队伍攻坚能力不行,民众基础也不行。大斌山之战,其实就是大西开国前后至大西死亡的这六七年间,特别是1647年张献忠战死之后两年发生的战事。
其时,吴应元队伍也常处在弥留作战阶段,战斗力更大不如前,所以才谱写了大斌山守卫战的传奇。“羊打鼓,马摇铃,一夜赶到礼义城”的典故,则是一个优美的注脚。
那吴应元“围而不攻”,要使寨上断水断粮不攻自破。那熟读兵书的老学究向田主武装头领郭云贵献计,使用夜色掩护,将两只活山羊倒挂在寨墙内的大鼓旁,击打牛皮大鼓而鼓鸣声不停。
寨墙外挂上纸糊的大鱼随风飘荡,戴着铃铛的马在寨上往返奔跑,铜铃声响彻山寨。如此这般地十余日,寨下的守军摸不着头脑,误以为寨上物富粮丰,戎马强壮,困寨之计终难以乐成,遂下令撤走了悬崖陡峭处的戎马。
寨上的人见敌兵退去,守卫松懈,便在一个风高月黑之夜,使用绳索让几十名精壮兵丁在将军石悬崖处,溜索而下,前往劈面的礼义城搬取援军,运送粮草,解了大斌山被困之危。对于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如何,我们只能莞尔一笑——权当传奇来看吧!纵是田主武装有这般智慧,农民起义军也没这么愚蠢,况且纸糊的鱼,还一连十几天呢!要么农民武装的兄弟们战斗履历不足,要么毫无斗志,要么军情紧迫。总之,大斌山的田主武装是脱险了,张献忠的农民武装最后是彻底覆灭了,大斌山的传奇是谱写成了。
今天站在悬崖峭壁上,阳光正好,清风徐来,杀声远去,硝烟泯灭,只一腔思绪飞扬。想那张献忠,虽已死去373年,可是非功过依然难以廓清。
他和他队伍的暴戾与滥杀无辜、其时对手对他的造谣污蔑、其时统治阶级泼在他身上的污水,都并未随历史烟云的消散而消散。八大王剿灭四川的传说,至今还在民间流传,学界的争议依然未曾平息。
但不管真伪如何,人类憧憬仁义善良、憧憬宁静幸福优美的追求永远不会改变,对仁义首脑的依附与赞美永远不会改变,对横征暴敛、滥杀无辜、滥杀无辜的魔头的憎恨始终不会改变!这或许,是大斌山给子孙子女留下的万年启示?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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